财良文学>仙侠修真>乾元侠义录 > 第十章 古庙大战-下
    卜猞翁身躯忽地借力向后跃出,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条丈余长的钨钢铁索猛掷出去,铁索一端是一块拳头大小,长满铁刺的铁球。卜猞翁少年习练流星锤,后来他嫌流星锤过于笨重,不便随身携带,于是将流星锤加以改良,虽比原先较小,可是由于铁球长满铁刺,却是威力倍曾,他还给自创的这种武器取名曰“闪电铁苍子”。铁苍子与铜鼎相触,铜鼎登时迸裂成四五块散落一地。

    群雄见铜鼎已被震碎,均感到敌方功力之强,手下不敢怠慢,一起出招向卜猞翁打杀过来。卜猞翁挥舞起铁苍子当真是快如闪电,招招凶狠,式式毒辣。这铁苍子挥耍起来威力伤及丈余开外,而王、黄、尚、张等人手中却只有刀剑等短刃,俗话说“一寸长,一寸强”群豪哪里可以近得他身。

    众人将卜猞翁团团围住,却被他手中铁苍子打的毫无还招之力。王黄等人手执长剑,每次出招均被对方手中铁苍子的威力压了回来,蓝采和数次想用手中长剑架住铁苍子,可每次都被它极强的风劲所弹开,张归霸双斧虽刚勇,但在铁苍子面前却是毫无威力可言。

    张归霸见久战不下,便有些心焦,断喝一声,跃将起来,也不顾防守劈头向卜猞翁砍将去。蓦地,淫贼招式一变,铁苍子疾速向张归霸弹了过去,他这一招用力过老,猛见铁苍子袭来,却已无力变招。站在一旁的尚让见势不妙,一跃而起,挡在张归霸身前,只听一声闷响,铁苍子打在尚让胸口。尚让只感脏腑撕裂般地疼痛,大叫一声,一口鲜血喷出,摔倒在地,好在他身着铠甲,前有护心镜保护,卸去了铁苍子大半力道,这才不至有性命之忧。

    众豪杰见尚让受伤,生死不知,个个悲愤填膺,不顾及个人安危,拼死搏杀。

    尚君长见尚让受伤,扔下手中剑,疾奔过去,将尚让扶起。却见尚让紧闭双眼,不由泪流满面,泣声叫道:“兄弟!兄弟!……”连叫几声不见醒转,便将尚让靠在一个铜鼎跟前,捡起剑,叫道:“淫贼伤我兄弟,拿命来!”一个箭步过去,便和卜猞翁拼杀起来。

    群雄此时心中愤怒,一腔热血的激励下将武功发挥到了极致,人人不顾生死向前拼杀。卜猞翁武功虽高出他们许多,可这些人这时却是不顾性命的往上冲,他能对付得了前面几个人,可后面的人也会上来与他拼死一战,无奈下卜猞翁飞舞起铁苍子也只得步步后退,无力招架。

    卜猞翁看盐帮群雄各个誓死相拼,毫不顾忌个人安危,心中不免有些气急,暗骂:“娘老子!他们这般同归于尽的攻杀,卜爷迟早是要栽到他们手里。”忽然心生毒计,身子微侧只见他手中数十枚钢针犹如疾风骤雨般地向众人激射过去。黄巢十年前见过他发射暗器,这时见他侧身动作已然猜想到,急忙喊道:“大家小心暗器!”众豪听闻急忙改变招式去挡,可已是晚了一步,众人身上或胸前、或手臂、或腿上位置不一尽皆中招,登时手脚麻木,一股真气滞留丹田无法周流全身,渐渐身体酥软下来,全都瘫倒在地。

    群豪只见伤口发紫,黑血迸流,随之散发出一股怪异的腥臭味,便已知这暗器上喂有剧毒。

    张归霸瘫在地上,双手努力想把铁斧拿起,却始终使不上力气,不由怒火中烧,向卜猞翁骂道:“淫贼,你用这下三滥的暗器伤人算得甚么好汉!有本事再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!”

    卜猞翁嘿嘿一笑转过头道:“那你们以众欺寡就算得是英雄好汉么?”走到众人中间冷笑道:“何况卜某早已臭名远扬,是江湖人人唾弃的淫贼,还做英雄好汉干甚么?”走到王仙芝和黄巢之间蹲下来,接着说道:“只不过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身上中了我的丧门钉之毒,不出三个时辰你们都将剧毒攻心,气绝而亡。到那时你们继续在阴曹地府做英雄,我还是人人恨不得扒皮挫骨的采花大盗,夜夜采花逍遥快活。”说着哈哈大笑,甚是得意。

    王仙芝听着卜猞翁得意的言语恨的是咬牙切齿,骂道:“无耻小人!”强行运行体内真气,将力量集在手臂想要扇卜猞翁一个耳刮子。却不想一股真气没有提起来,反倒由于他强行运气毒血加速流入脏腑,导致五脏受损,只感腹内疼痛,犹如海涛沸腾一般,一股毒血上窜,从口喷出,正好喷在卜猞翁脸上。

    卜猞翁和王仙芝近在咫尺,更自得意之时不曾防备,这才被他吐了一脸毒血,不禁恼怒,顺手抓起身旁的一柄长剑起身便向王仙芝右手臂砍去。

    蓝采和先前受了卜猞翁一掌身受重伤,他虽未中暗器之毒,可脏腑受伤无法提起力道。这时他见卜猞翁举剑向王仙芝砍去,情急之下撑起身体欲要相救,却又瘫软在地。

    眼见王仙芝的右臂将要不保,正当众人惊愕惋惜时,只听啪地一声响,群豪脸上登时显现喜悦之色,再看卜猞翁手中长剑不知怎地已被一道人夺在手中。而这道人何时过来,如何从他手中夺取兵刃却是无人看清。众人钦佩之余不由目瞪口呆,看这道人手持渔鼓,正是白日里他们在凤凰酒阁所遇到的道士张果老。

    张果老微捋长须,笑道:“贫道在这郦公庙内寄宿,正在美梦之中却被你们的打斗声吵醒,过来一看,原来是你们在这里玩耍。”

    卜猞翁呆怔片刻,知道今日是遇到了高手,道:“恕晚辈眼拙,孤陋寡闻,不知前辈道号怎么称呼?与晚辈可有甚么仇怨,前辈竟然不顾身份联手盐帮众人以车轮战术相战,非置晚辈于死地不可么?”他知道但凡是江湖侠客,均是轻性命,重名声,头可断,也要极力地维护自己在江湖上的威名,他这样讲也是由此希望张果老注重身份,不至于在与盐帮联手来对付他。

    张果老左手持渔鼓抱在怀里,右手不停地轻捋长须,问道:“你这丧门钉的暗器功夫从何处学来?幻影流星颜公碏和你是甚么关系?”

    卜猞翁不知这老道是什么来历,也不知他和颜公碏是敌是友不敢贸然吐露自己的身份,灵机一动信口说道:“晚辈少年时曾救衡山救过一位双腿残疾的老人,他感激晚辈的救助便教授了在下一些武功。”他怕这段谎言瞒不过道人,又接着说道:“老人教授了我两个月的武功就离开了,后来我在他丢弃的废旧衣服里找到了一册联系暗器手法的秘籍,我不知那老人住在什么地方也还不了他,于是我就自己照着练了起来,竟然小有所成。”他说话时两眼一直盯着张果老,心中在想着他和衡山有什么关系,道:“难道道长认识教我武功的老人么?”

    卜猞翁说的这番话漏洞百出,只是张果老心中忆起往昔在衡山之时,那一夜兴龙教突变历历在目,犹如昨日,也没去细想卜猞翁这番话,突然不由地发出几声凄惨冷笑,声音哽咽,说道:“认得!认得!怎能不认得!”

    这时,王、黄、尚、张及朱氏兄弟身中丧门钉之毒已渐渐发作,入侵到脏腑,众人只感腹内剧痛,都在挣扎呻吟,相继都吐出毒血数升。张果老走过去依次在他们各自胸前的灵墟、神封穴位上伸手指点了几下。这是他在青年时所遇到的一位隐士高人“神医药王”所授的“点穴术”,用以暂时封住血脉,阻止毒血流贯全身。张果老转头向卜猞翁低声喝道:“快将解药拿出来!”

    卜猞翁眼若狐目,滴溜乱转,笑道:“前辈若是相救他们,晚辈自是不敢违抗,给你解药便是。”他知道自己唯有乖乖听命于他才不会激怒这老道,否则以他的武功要从张果老手下逃走那是万难,他怎能还不知趣,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深褐色的小瓷瓶扔给张果老,说道:“这便是解药,一人一粒。”张果老接过解药确定是真药又看看大家中的暗器,摇头道:“你这不是丧门钉?”卜猞翁全身一震,暗道:“这老道好厉害竟一眼认出了我的暗器不是丧门钉。”强颜笑道:“也许是晚辈练功有所偏差。”说罢将身一纵跃上屋顶,他这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甚是了得,天下无双,霎时间便已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张果老也不去追,自言道:“他这轻功倒是和他出自同门。”他将药给众豪杰服下约莫半个时辰,只见群雄的脸色渐渐由黑紫色转变成红润之气。张果老又将手搭在蓝采和左手腕处诊了一下脉博,只觉他的脉象苍劲有力,并无大碍,便给他吃了几颗消毒化瘀补真气的药丸,蓝采和顿感神清气爽,全身说不出的舒畅。

    众人俱已无碍,齐向张果老拜谢道:“我等众兄弟多谢前辈救命之恩!”伏地便拜。